坑貨

楊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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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陣子因為廠里有一批單子，且老外崔得很緊，目前正需要每天晚上加班趕貨呢。加上前一陣子一直忙于備考ＵＧ職業資格認證證書，因此也就沒什么多余的時間來寫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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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三天前，我偶爾聽車間的一個同事說，他家的一個遠房表兄弟去了內蒙學廚師的故事時，于是便猛然回想起，早在一年前我們廠曾招收過一個學徒工林小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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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6 O% B- A% T" K6 `/ m4 J8 \　　據當地人說這位林小杰是云南人，乃是家中的獨子，他的父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外出打工養家糊口了，中途也很少管教過他，因此他只能跟著家中的爺爺奶奶一起生活。據說林小杰從小學一直讀到初中的那一陣子里，成績在其所在的小山村里不是屬一，就是屬二的那種，乃是小山村里的一個秀才。因此他的爺爺奶奶也就理所當然的對他異常的嬌慣，一家人都視他為掌上明珠，平時凡事都依著他。每天放學回家也從來不讓他干半點的家務事，盡讀一本圣賢之書，儼然過著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日子。可是等到他讀到初二下學期的時候，由于正處在青春叛逆期，躁動不安的林小杰變得越來越叛逆了。家中的大人無論誰試圖去說他，他便會張嘴罵誰，平時大屁也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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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林小杰每天晚上放學的時候，總是跑到鎮上的網吧里呆著徹夜不歸。他的爺爺奶奶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去網吧把他找回來，可每次找回來之后，最多也只能在家里呆上幾天的時間，便又故伎重演了。等到林小杰讀到初三的時候，便開始住校了，離開了爺爺奶奶管教的林小杰則更加的肆無忌憚了。經常與一幫小伙伴們徹夜泡在網吧里，在網絡游戲中盡情的遨游著，累了就睡在網吧里，醒了就接著玩游戲，經常不去學校上課，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無奈，其就讀的中學老師在發現了林小杰及一幫不學好的家伙們每天上網的事情之后，便立馬采取了一定的補救措施，規定每天晚上放學后，逐將學校的大門鎖起來，不讓住校的初三畢業班學生夜晚隨意進出。哈哈，無奈這林小杰便心生一技，乘著夜色翻過學校的院墻，溜進網吧里繼續玩著他心愛的網絡游戲——英雄聯盟，也叫做ＴＧＡ。林小杰班主任老師每次去網吧都能在第一時間里逮住他，呵呵，“逮住就逮住唄，量你們老師也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你們老師最多也只能對我進行一翻說服教育罷了。哈哈，我只要想上網的話，還是要去上網的，誰也管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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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5 A0 A) V8 c5 P3 `- F& |% m' ^　　你們講在一邊，我做在一邊，我行我素。我有《未成年人保護法》適時的保護著我的安危，就連我的家人平時都不敢打我一個巴掌，你們這些老師在我眼里又能算得了什么。呵呵，我可是家中的皇帝老兒，我的爺爺奶奶都得乖乖聽從我的安排，否則我連他們兩個老不死的都一起罵。呵呵，我爸我媽向來都依著我，從來不會去管束我，你們老師在我眼里算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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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們被逼無奈，只好將林小杰的爺爺奶奶叫到學校，商討著如何對林小杰進行進一步的說服與教育。可是林小杰的爺爺奶奶們，大字不識一個，啥道理也不懂得。平時只曉得給自己唯一的孫兒吃飽，穿好，玩好。一味的滿足孫子提出的種種要求，力求保證孫子每天放學回家都是一臉高興的樣子。千萬不要對著他老兩個破口大罵，摔盤子砸碗，不找他老兩口子麻煩也就算是萬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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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杰的爸爸媽媽則對老師說，“我的娃娃年紀還很小，正是好玩，不懂事的時候，等到他漸漸的長大了，他也就自然變得懂事了，我謝謝你們的好意，你們老師現在就不用再管束著他上網了，你們就隨娃兒的便吧，我不怪你們。凡正要成者則自成者，如果一味的強壓著他去干的話，到也不是一個辦法，有可能還會適得其反。于其成天管束著娃娃，還不如放手一搏，讓娃娃有一個自由發展的空間。哎，倘若這天底下的人個個都能考上大學的話，那么也就沒有人去打工和種地了，凡正打工的活也是要人去干的，大不了讀書不成，就外出打工唄！”老師被林小杰的爸爸媽媽說得無言以對，只好一臉無奈的離開了。哈哈，林小杰在其爺爺奶奶與爸爸媽媽的雙重庇護之下，每天都呆在網吧里過活，只有等到班上期中與期末考試的時候，才得以回來安穩的坐在教室里呆上個七八天或十來天的時間。呵呵，上課的時候，不是趴在桌子上睡大覺就是看網絡小說。應付完了考試之后，余下的時間均是在網吧里渡過，漸漸的在網絡上也結交了一大批狐朋狗友。一直到初三畢業考試的前三天，林小杰還在網吧里連著玩了幾個通宵的網游，哈哈，初三畢業升高中的考試，各科總成績只考了一百二十分，連當地的職高也錄取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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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不上高中的林小杰，整天呆在家中無事可做。仍然跟平時上學的作習時間一樣，一大早便起床，先是掀開鍋蓋看看，若是遇到家中有燒好吃和便勉強吃上幾嘴，遇到不對其口味的則說自己不餓。然后便騎著單車一溜煙的跑進了網吧里，一直玩到天色漸黑的時候才歸家。在家飯不會做，衣服不會洗，地里的農活則一點也不會做，并且林小杰本人也不想做事，每天只想著吃著玩，玩著吃，儼然還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林爸爸實在看不下去了，忙責備林小杰道，“小杰，你看你都長這么大了，怎么一點事也不懂，還要爺爺奶奶賺錢來養活你。”不想林小杰卻把眼睛一瞪，大聲怒吼道，“誰叫你們當初要生下我的，既然你們當初能舍得生下我，那么你們就得無條件的供養我，直到我成家立業之后，我自己想干活的時候為止。你們養兒子！養兒子，你們就得把我這個兒子給養大，養好，否則你們都不配做我的爸媽。你們若是不把我養好了，將來等你們年老體衰，不能干活賺錢養活自己的時候，我肯定不會撫養你們兩個老家伙的老。”林爸爸被林小杰三下五除二的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氣乎乎的甩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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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爸爸走了之后，林小杰則成了一個天不管，地不收，天下老子我第一的壞小子，成天與一幫狐朋狗友們廝混在一起，不務正業，打七個相八個，一直鬼混了大半年的時間。爺爺奶奶因為年事已高，已賺不到更多的錢來滿足林小杰的要求了，于是林小杰變得越來越忤逆，越來越混賬，要不到錢便對爺爺奶奶進行辱罵或動手毆打，無奈只好叫鄰居偷偷打電話叫林爸爸回來，特意把好吃懶做，游手好閑的林小杰帶走。


　　林小杰跟著爸爸媽媽來到了他們打工的那個城市里，哈哈，這個對于從來沒有走出過大山的林小杰來說，可算是自己平生第一次見到的最大世面了。林小杰坐在飛馳的列車上，放眼看著車窗外一逝而過的一棟棟高樓大廈，一遍遍廠房，還有那冒著黑煙直沖云宵的大煙囪。回頭再想想自己家住在大山深處，交通閉塞，經濟非常落后，至今還住著四間土坯房，每逢下雨天的時候，屋子里面到處都在漏水，害得全家人都無法入睡。呵呵，外邊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外邊不下雨的時候，里面還一直在滴答。村子里也只有極少數的人家勉強蓋起了幾間鋼筋混領土結構的小平房，并且還都是那種極其簡易的建筑結構……想著，想著，林小杰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哎，都怨我的家人沒本事，不能讓我過上好的生活，無奈只能自己想辦法去奮斗，去拼搏了。”此時林小杰已經暗暗下定決心，發誓一定要學個一技之長，爭取賺取足夠的鈔票回家，幫家里修起一棟三層小洋樓。然后再給自己配一臺高級配置的電腦，最好是游戲玩家級別的，骨灰級游戲顯卡，價值得一萬大洋左右的。外加一輛優大重型跑車摩托車，得 正廠可上牌賽車S款R1摩托大跑車高賽。150-250YAMAHA款趴賽摩， 簡約版 150CC宗申平衡軸頂桿機。有了這些必備的裝備之后，我就可以在我的小伙伴面前賺足了面子，著實牛逼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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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說做做到，林小杰當即便對他的爸爸說，“爸，你趕緊給我就近找一家工廠上班吧，最好是一邊賺錢一邊學技術的那種，這樣我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學個一技之長，往后好賺得更多的鈔票，用來改善家人的生活條件，力求把家里的四間破土坯房翻蓋成一棟三層小洋樓，到時我們一家人住在寬敞明亮的小洋房里，將后山的山泉水引到屋子里來，然后再在房頂上安裝一層太陽能電池板，實現用電，用水自給自足，那該多好啊。到時爸爸你老人家也用不著那么去操勞了，有了我這個懂事的娃兒幫你賺錢就足夠也！”坐在一旁的林媽媽則笑著夸獎林小杰道，“哎喲，我的心肝，我的肉啊，我的娃兒終于懂事，變得有出息了。趕明咱們老兩口子日后還要依靠著我的寶貝兒子呢。”呵呵，林小杰之所以會將自己的一些想法說出來，其目的就是想哄著爸媽的一時開心，然后又能騙得家人幫他買一臺電腦，盡快實現每天坐在家中玩游戲足不出戶。壓根并不是誠心想著去通過自己的雙手辛苦勞動，賺錢來養活自己，依就眷念過去的那種生活方式，不想過早的走進工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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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的晚上，林小杰終于到了他爸媽打工的城市海寧市，林爸爸心痛娃娃一路上連續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車上顛簸，人又累又辛苦，于是便決定讓林小杰在家休息半個月的時間，好好調整一下身體，然后再就近找一家工廠上班。呵呵，林小杰痛快的答應了。


& L" r! }/ t0 j9 N3 t1 X　　剛開始來的幾天里，林爸爸上班，林媽媽也在上班，家中只有林小杰獨自一人呆在家里，無所事事的林小杰只能守著一臺圖像沒有彩色的改裝２１吋破舊彩電，倒也相安無事。可是過了四五天之后，林小杰便在家中呆不住了，一個勁的叫嚷道“爸爸，爸爸，你還是給我買一臺電腦，拉一根網線，讓我呆在家里上網吧。你看這破電視每天演的都是老一套的節目內容，實在是太難看，太枯燥乏味，太沒意思了。”林爸爸只好苦著臉對兒子說，“哎喲我的小祖宗啊，爸現在手邊一時還沒有那么多錢哦，況且這一陣子廠里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發工資了。我的好兒子啊，你還是忍上一陣子吧，等爸爸廠里發工資了，一定會給你買一臺新電腦。”林小杰低著頭，一言不發，沉默了許久。哎，又一次垂頭喪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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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半個月之后，林小杰進了附近的一家鎖具廠上班，做了一名產品拋光工。三個月之后，林小杰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收入——兩千五百大洋。晚上下班之后，林小杰立馬懷揣這筆錢直接走了網吧里。呵呵，歇了將近小半年時間沒有上過網的林小杰，剛一坐在電腦邊，就快速登陸ＱＱ，與昔日網絡上的狐朋狗友們迅速取得了聯系，隨后便迫不急待的打開了英雄聯盟的網頁，熟練的輸入自己的游戲登陸賬號和密碼。確認之前打得的幾件游戲裝備，水晶瓶，神圣劍，小彎刀等都還在自己的名下，心里暗自竊喜，于是便跟小伙伴們吹噓道“呵呵，你們看，我這才叫藝高膽大，密保技術一流啊！看哪個龜兒子下次還敢來盜取老子的游戲裝備。尼瑪的，一經被老子當場抓住，老子立馬便讓他死光光，我要搞死你們這些坑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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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杰戴上耳機，嘴里很熟絡的大聲高喊道，“勿噴，本人是水貨，坑貨，先從德瑪西亞說起吧。他的那句別怕我來了，在戰場上是給末路的英雄無疑是一管鎮定劑啊！”伴隨著雙手在鍵盤上使勁的敲打著。不一會兒，嘴里又大聲喊著，“上單猴子打潘森，作死……”呵呵，當晚林小杰在網吧里打了一個通宵的游戲，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點過，方才出去買了一點早餐吃了，七點鐘便匆匆趕去廠里上班。白天正常上班，晚上通宵不睡覺，鐵人也會受不了。過了五天之后，林小杰的身體終于吃不消了，白天上班時，老感覺頭重腳輕，上眼皮與下眼皮耷拉著，始終提不起半點精神來。車間帶班的老師見到林小杰干活有氣無力的樣子，誤以為他是生病了，于是便跑到林小杰的身邊關切的問道，“小林，你是不是得了感冒，頭痛不舒服啊？”林小杰連忙費力抬起頭來，裝作鎮定的扯謊道，“是的，是我昨天晚上洗澡時，不小心受了一點風寒，現在正頭痛欲裂呢。”車間帶班的見林小杰確實是感冒了，只好準他回家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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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 Y4 w7 E　　接連熬了五個通宵的林小杰回到家中倒頭便睡，一覺便睡到了夜晚華燈初上之時，林爸爸正好下班回來，進屋里一眼便看到林小杰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于是便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在林小杰的額頭上摸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兒子又生病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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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Q- v4 H% l; Q  B. t　　正處睡夢中的林小杰被林爸爸一下子摸醒了，連忙嚇得從床上一下子跳到地上。林爸爸忙關切的問林小杰道，“兒子啊，你這幾天都沒有曾回過家，你到底在外邊干了些什么事了？”林忙說，“這兩天廠子里貨崔得太緊，害得我在車間連續加了幾個通宵的班。哎，幾天幾夜都不曾合眼，簡直要把我活活累死啊！”林爸爸很心痛兒子，連忙騎著單車趕到菜市場，買了兩斤醬油排骨和一只鹵制好的熟雞，用來款待兒子這幾天來的辛勞。呵呵，林小杰開始瞞天過海了，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里，廠里還真的以為林小杰就是得了一場重感冒，身體素質不好，恢復得有點慢，頭痛也只當是一種正常現象而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車間的帶班老師還是從中看出些許的端倪來。故等到晚上下班的時候，便特意派人偷偷的跟在林小杰的后邊，遠遠的盯著林小杰的行蹤，一路跟過去，不想盡然在網吧里找到了正在打游戲的林小杰，第二天上午，帶班的便將此事如實向上級作了匯報，老板隨后果斷辭退了林小杰。


　　丟了工作的林小杰再次回到家中，成天躺在床上騙死，不吃也不喝，裝瘋又賣傻。林爸爸看了很是著急上火。逢人便長嘆道，“我家這個屁娃子一事無成，惱火，惱火，真惱火啊！”后來林爸爸又試著給他先后找了好幾份工作，但都因好通宵上網玩游戲，輪到上班時間則一直打瞌睡，而沒能干得下去。無奈，林爸爸只好掏出四千五百大洋，給林小杰在當地購買了一臺聯想游戲本本。ＷＩＮ７系統，響應速度很快，林小杰一下子便來了精神，立馬像身上安裝了彈簧似的，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般的爬將起來，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哈哈，立竿見影，百病消除。林小杰為了能向家人順利要到電腦，煞費苦心，自編自導了一場苦肉計，直搞得林爸爸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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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年的時候，林爸爸偶然聽說，林小杰的遠房表哥一家人在溫州打工。年后，林爸爸只得將林小杰連同那臺游戲本本一同送到溫州的表哥家，跟表哥同住在一間屋子里。正月十八的時候，我們廠正好缺少一名剃齒機操作工人，于是我們老板娘便用瓦楞紙寫了一張招工牌，掛在廠門口的竹柵欄上。第三天下午，便有一個跟我們老板熟識的本地人，來著一高一矮的兩個小青年步行來到了廠里。其中個子高的那個姓劉，名輝。個子小的則姓林，名小杰。老板娘立馬將這兩個人叫到我面前，讓我從中挑選一個當剃齒機操作工，我用眼睛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憑著直覺認定，還是個子高的小伙子干活比較扎實一些，于是我便當即拍板，讓劉輝去做剃齒機操作工。余下的那個小個子林小杰，則由車間自由分配作為普工。呵呵，剛開始的那一陣子，我還不知道小個子林小杰盡然還是一個大網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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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a0 @& O  Y$ k　　同年三月中旬，廠里正好有一批老外訂做的小軸要在炮塔銑上面加工寬3mm，長6mm的銷子槽，小軸長100mm，直徑20mm，數量大約有三千多條。老外要貨要得太急，無奈車間只好安排工人上晚班，此時林小杰正好被安排在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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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2 y- P; |) O　　第一天的晚上，林小杰還是照常干到了深夜兩點半下的班，一共做了一百五十條小軸。第二天晚上，林小杰做了一百條小軸，只干到夜里十二點便跑掉了。第三天晚上，林小杰做了五十條小軸，晚上十點便跑掉了。第四天晚上，林小杰干脆就向老板娘請假說：“感冒了，頭痛得狠，頭痛得站都站不穩，不能來上班了。”我后來聽劉輝說，那幾天晚上，林小杰晚上其實已經早早趕回家，整個人宅在屋子里通宵打游戲。哎，咬雞狐貍不改性啊！


　　過了農歷三月之后，溫州這邊的氣溫便越來越高了，中午在車間干活，伴隨著機器的轟鳴聲，加上外邊的太陽光照在鐵皮廠棚上，輻射到車間內的熱氣，使得呆在車間內的人會感覺到昏昏欲睡，有點發迷。呵呵，每天晚上忙于打英雄聯盟，很少合眼的林小杰則更加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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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9 y$ L1 n2 M/ E- Z" h0 R8 j, y　　五月中旬的一天上午，車間派林小杰去開數控銑床，鉆削主減速齒輪上的八個直徑10mm的定位孔，老師事先將數控銑床的程序編好，裝上夾具，調試好加工尺寸。林小杰過來干的只是上下產品，按一下啟動開關，余下的則由機床自行完成。呵呵，此乃一個實足的開關師傅。林小杰只需將主減的齒坯放到氣動卡盤的卡爪上，按壓機床啟動開關，然后便自動將工件夾緊，隨及機床主軸上的鉆頭便開始貼進工件表面，進行鉆孔。活還是比較輕松的，可林小杰只堅持了一個多小時，便開始打起了瞌睡。哈哈，每上一個主減，啟動機床之后，便將兩眼閉得緊緊的，頭一上一下的來回點著，不停的數鈔票。我看著感覺有點好笑，于是便將工位架上的音響開起，播放節奏感強的DJ，試圖把林小杰從睡夢中喚醒。盡管音響的音量已經被我開到了最大，可還是無濟于事。林小杰還是照睡不誤，絲毫沒有爭開眼睛的意思。依然是一邊換活，一邊搖頭晃腦的打著瞌睡，就像喝醉酒走路站不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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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問林小杰道，“你昨天晚上都去干啥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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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杰說：“昨天晚上在電腦上學習新技術了！”

　　我忙問；“你在學習什么技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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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杰說：“我在網上跟人練習盲打呢！”

　　我說：“是么？那你現在一分鐘能打多少字啊？”

　　林小杰說：“哎喲，說來慚愧啊，我現在只會打一點拼音，與人聊天時，只會打,呵呵，哈哈，哦，額，嗯，你好等簡單的字或詞啊，并且速度奇慢無比。因此我玩游戲時，大多是通過耳機喊話來代替打字的。”我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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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r/ S0 J$ c2 R, ?　　下午的時候，林小杰盡然在更換主減齒坯的時候睡著了，導致齒坯還沒有完全放到氣動卡盤的三個卡爪里面，便直接啟動了機床。隨著機床主軸的飛速下降與鉆頭高達千轉每分鐘的轉速，氣動卡盤上的主減則便被一下子帶得騰空而起，咣當一下，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車間過道的水泥地板上。機床主軸上的１０毫米的鉆頭也齊根打斷了，機床工作臺上的氣動三爪也被打得移了位。那飛出來的主減齒坯險些砸到了他人，老板娘當即被嚇得不輕，第二天，便將其工資算清，果斷叫讓林小杰走人了。


" s* _% A! G9 z" D　　因為林小杰與劉輝同住一屋，晚上林小杰玩游戲時大喊大叫，又是拍桌子，又是弄板凳的，搞出老大的聲響特別吵人，直接會影響到劉輝及劉輝家人的休息，因此表哥劉輝對林小杰的行為很是反感。曾經反復告誡過多次，但均無濟于事，無奈只能對其所居住的房間進行拉閘限電或斷網處理。


4 w( d& H- `+ z9 Z! z$ E0 r# g　　林小杰從我們廠離開之后，隨后便去了當地的一個大酒店里上班，當了一名傳菜員。從上午九點開始，一直干到晚上八點就可以下班回家玩游戲了。哈哈，酒店里的活很輕松，正好適合他去干，這樣便可以肆無忌憚的通宵打網游，再也不用擔心會傷到自己或別人，這下可以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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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1 i- J2 p　　林小杰仍然堅持白天上班，晚上通宵打英雄聯盟，中途只睡兩個小時的覺。時間久了，盡然在端菜的時候也打起了瞌睡，逐將不同包間里的客人所點的菜給張冠李戴了。很快，酒店領班的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并批評了他幾句，于是林小杰便一氣之下，果斷辭了工，接算了工資，索性吃住都在網吧里。哈哈，十月初一就辭工了，但他還按照酒店的作息時間，假裝著照常去上班的樣子，有時偶爾也會回來呆上一兩天的時間，劉輝問他，“你怎么這一陣子，晚上老是不見你回來睡覺，你是不是在酒店加班之后，下半夜就住在酒店里不回來了？”


　　林小杰說：“是的，這一陣子酒店里生意特別紅火，每天晚上前去吃飯的客人絡繹不絕，害得我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十二點過。”

　　呵呵，這林小杰則是一屁二十四個謊，一直蒙混到十一月初的時候，終于被劉輝發現了其活動蹤跡，并在網吧里抓了一個正著。于是劉輝再一次質問林小杰道，“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在酒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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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杰說：“我每天都正常去酒店上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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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輝說：“事情果真如此嗎？我已經去過你上班的那家酒店了，人家說你早就不在那里上班了。”

　　林小杰則面露難色的說：“我就是今天沒有去酒店上班嘛！”

　　劉輝瞪大眼睛說：“就你還敢嘴硬哈，今天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去酒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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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杰低著頭一言不發，一直沉默了近十多分鐘的時間，最后被逼無奈，只好如實招認道，“我十月初一就從酒店辭職不干了，隨后每天都蝸在網吧里，中途沒有上過一天的班，硬是玩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在酒店打工所賺到的四千多大洋工資，如今花得只剩下一百不到了！”

　　劉輝怒斥道；“夠了！明天打電話叫你老爸把你接回去，你不要再呆在我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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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林爸爸從寧波趕過來，將林小杰接到寧波去了，從此便再也沒有見到過林小杰了。

哎，這家伙到老都不會成器，簡直就是一坑貨啊！這都是變態的中國家庭教育，崔生出一批超級的混蛋。

楊善梅

　　文中的人物及與人物相關的地名均作了相關處理，通篇文字以化名而寫，但其故事內容卻是真實的故事，僅以此文獻給那些不學無術，整天面對電腦沉迷于網絡游戲的小同鞋們！

一900

我竟然。。。看完了！！

非標UFO

主要是三觀都沒有